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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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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柱是小漁村的一個漁夫, 家徒四壁但為人厚道老實, 就跟村裏大部分的人一樣非常普通。唯一不普通的是,他娶了個漂亮又賢惠的老婆,這讓全村都羨慕嫉妒。吳大柱也覺得非常的幸運, 自己這麽一個普通又貧窮的漁夫竟然能娶到一個天仙一樣的妻子。

這天中午他撐著船回到岸邊, 一眼就看到了挎著籃子在河邊等待的妻子。她穿著一身棉布碎花交領上襦,下著藕色齊腰襦裙,頭上僅僅只戴著一根銀簪,衣著素淡但卻不掩風姿麗色。吳大柱見了高興地喊了一聲:“菱歌!”菱歌見了唇角上揚歡喜地迎了上去。

“今天打了不少魚, 等下午拿到集市上賣能賺不少錢呢。”吳大柱喜滋滋的給妻子看了一眼魚簍裏的收獲。只見了菱歌看了一眼,面色僵了一下,但隨即又笑道, “收獲挺多的啊。”

“是啊。”吳大柱喜形於色只關註了魚簍裏的魚並沒有註意到妻子眼中的一絲憂慮。

菱歌微微失神之後又笑著對他說:“餓了吧相公?該吃飯了。”吳大柱這才反應過來,憨厚的笑了笑。“好。”

他打開菜籃子一看,“今天這麽多好吃的啊?”籃子裏有著大塊的燉肉還有炒的青翠欲滴的小青菜。

菱歌微微一笑,“是啊, 領居家二嬸子今天送了一斤肉來, 我就給做了。”

吳大柱的筷子微微一頓,看了看碗裏的肉問道, “菱歌你把肉都給我了,那你怎麽辦?”

“我沒關系的。”菱歌坐在船頭托著腮看著丈夫吃飯。吳大柱見了對菱歌說道,“你吃過了嗎?要不要再吃一點?”菱歌搖了搖頭,“不用了相公,你吃吧, 我吃過了。”

“哦。”吳大柱說著便埋頭吃了起來。菱歌看著丈夫腦海中的思緒不由得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吳大柱的時候。

當時她身受重傷,不慎進了他的漁網,本以為自己肯定會命喪在這裏,卻不料吳大柱將她給放了。同村的漁民見了都覺得可惜,“這麽大一條金燦燦的魚可以賣好多錢呢,鎮上的那些老爺們肯定會花大價錢買的。大柱,你就這樣放了它也太可惜了吧,還不如賣給我呢。”

可是吳大柱楞是一眼都沒有留戀,他轉過身說道:“這麽漂亮的魚長到那麽大也是很不容易的,萬物有靈,還是放了它為好。”

當時在河裏的她遠遠地看了吳大柱一眼,這個普通的漁夫就從留在了她的心上。後來,她傷好了以後,經常性地溜出不夜城化作人形來看他,同他搭話。

一開始吳大柱還有些局促,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突然有一天,吳大柱攔住她,漲紅著臉扭扭捏捏地從懷中掏出一根銀簪遞給她。

菱歌接過簪子,銀簪的樣式普通,表面上看沒什麽特別的。但是她仔細一看,簪子上面刻了她的名字。“這是?”

吳大柱結結巴巴地回答著:“送……送給你。”菱歌笑了笑,美麗的笑容晃花了吳大柱的眼睛。

她問道:“為什麽想到要送我這個?”

吳大柱半天說不出話來,菱歌笑了笑,“你喜歡我。”這話一出吳大柱整個人的皮膚都紅的跟煮熟了的蝦一樣。

“是不是?”

吳大柱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緊接著菱歌就笑盈盈地上前擁住他。

在此之前,菱歌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一個凡人,沒想過就窩在這樣一個小漁村裏做一個普通人的妻子,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縫補衣裳,也沒有想過自己會背叛少主。然而如今的她做起這些事情卻甘之如飴。

她也知道,自己偷走無相寶珠背叛少主的事情瞞不了多久了,少主肯定會來找她算賬。但是她別無選擇。

之前大柱的娘病的非常嚴重,為了給娘看病,他花光了所有的積蓄。菱歌見了不忍心,她知道少主有一個寶貝——無相寶珠。這是少主用來給茹姑娘吊命的東西,她本不該覬覦。但是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為了這事日漸消瘦,她最終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她成功了。成功的偷到了無相寶珠,也成功的救了吳母的病。因為這件事,她和大柱的感情更進一步。

事成之後她怕寶珠的事情被人發現,便將其藏到了千重山山腳的一個石洞裏,並加了道封印以保證安全。

只是最近,菱歌的眼皮一直不停地跳,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到心慌。這偷來的美好時光就像煙火一樣轉瞬即逝,她在害怕,害怕不知什麽時候,少主會找上門來。

一旁的吳大柱見妻子突然間失去了笑意,變得沈默寡言了起來不免有些擔憂,“菱歌,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麽臉色這麽差啊?”

菱歌頓時反應了過來,強打著笑臉柔聲說道:“我沒事。”

吳大柱表示不相信,“還說沒事,你看看你剛剛一直皺著眉頭。”說著他放下碗筷,“咱們是夫妻,夫妻應當同心同德,相互照顧。你有什麽擔憂的事說出來,咱們一塊兒分擔。”

菱歌笑了笑,這家的相公就是這麽善良。“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說著又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家去了。”吳大柱見狀本想送她回去的,但被菱歌攔下,“你等會兒不是要去集市賣魚嗎?去晚了就不好了。”

聽聞,吳大柱才猶豫著點了點頭。在目送妻子回家以後,吳大柱便挑起魚簍趕往集市賣魚。

而另一邊,菱歌拎著籃子匆匆趕回家中卻發現婆母不在。她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大。

只聽得一個陰沈的男聲從身後傳來,“菱歌,好久不見。”

聽到了這個聲音,菱歌的身子不由得一僵,她的心跳如同擂鼓,呼吸困難。她僵硬著身子轉過頭來,只見一個面容俊美如謫仙的男子正笑吟吟地看著她。但不論他笑得有多好看,此時在菱歌眼中卻如同惡鬼催命一般。

“少,少主。”她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顫抖著的聲音,“您,您怎麽來了。”

葉久卿冷冷一笑,“我?我來看看自家的逃婢過的如何啊。”

“謝,謝少主,少主費心了。”

“所以——”葉久卿頓了頓,“你把我的無相寶珠弄哪兒去了?”

“少主說什麽,奴婢聽不懂。”菱歌內心十分恐慌,但她表面上還是極力做出鎮定的模樣,就算是裝也要裝出不知道的樣子。

“你還敢撒謊?”葉久卿的聲音愈發陰冷了。

“奴婢真的不知道。”菱歌心一橫,死活也不承認。

葉久卿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說道:“本座的耐心有限,你如果不說我就把這整個村子的人都殺了。”

菱歌脖子被緊緊抓著一時間喘不過氣來,臉憋得通紅。

“說不說?”葉久卿問著手上的力道又漸漸加重。菱歌在最終還是屈服了,她艱難地開口回答道:“我……我說。”

葉久卿一把甩開她,菱歌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支撐瞬間摔倒在了地上。葉久卿轉了轉手腕懶洋洋地開口道:“說吧。”

菱歌啞著嗓子答道,“在千重山的山腳下,一個石洞裏。”

葉久卿聽後什麽也沒有表示,直到一個手下走過來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後他便笑了笑。“膽子不小啊。”

緊接著又一個人上前遞給了他一個盒子。葉久卿接過打開看過以後又面無表情地關上盒子。“我們來談一談該怎麽懲罰你好了。”

菱歌此時已經癱軟在地上爬不起來了。少主對於背叛他的人向來都是絲毫不留情面的。她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的下場,但是她仍舊想要試一試。

她爬到葉久卿的面前,磕了好幾個頭,“菱歌知罪。但是菱歌的丈夫和婆母是無辜的,小漁村的村民都是無辜的。還請少主能夠放他們一馬,求求您。”說著她又磕了幾個響頭。

葉久卿聽了怒極反笑,“我為何要放過他們?你給我個理由看看。”

“少主英明神武,肯定不會跟這些普通的凡人計較,所以求求您,放過他們吧。”說著菱歌爬到葉久卿腿邊,拽著他的袍角求到。

葉久卿一把揮開菱歌,拍了拍袍子,“你錯了,本座向來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的人。膽敢背叛我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你偷得不是普通的寶貝,而是茹娘的保命符。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地就放過你嗎?會這麽輕易地放過他們嗎?”葉久卿神情高傲,“你做夢!”

說著,他便開口吩咐道:“把這個賤婢帶回去。至於這個村子的人,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是。”幾個手下接到命令後便很快地退了下去。剩下兩個人便上前把菱歌拖走,菱歌眼見葉久卿如此殘忍,便拼命地掙紮罵道:“夜卿,你喪盡天良不得好死!”

葉久卿聽了沒有一點的觸動,只是淡淡地吩咐一句,“太吵了,還是殺了吧。”緊接著,耳邊就沒了聲音。菱歌倒在了地上,鮮血染上了身上的碎花衣裳,雙目睜著,似乎是極度不甘心。

“東西找到了,咱們走吧。”葉久卿拿著盒子緩緩起身。罵他的人何其多?他早就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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